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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一章 秘境毁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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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水,静谧无声,仅留微风,荡漾星辉。

那是一段彷若的静止的时空,或许是因为每一个死去的人,都会化作星辰,默默注视着生者,坚强而勇敢的往前走。

一辆马车在林间穿行。

药师和毒师驾车,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,只有马儿偶然传来的低沉嘶吼,只有车轮滚过石头的声响——落叶归根,术师和巫师要护送玄武的遗体返回大衍国,保护姜云的重任,自然要交托在药师和毒师肩上。

车轮碾过石块,引起了轻微的颠簸,惊醒了车架内的姜云——她不知哭了多久,才接受玄武永远离开的事实;哭累了,好不容易可以微微的沉睡,却没想到再一次不经意间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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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云趴在萧辰的怀中,醒来后,缓慢的直起身子,掀开车幔一角,才知道已是星河璀璨的深夜,无意中增添了她心中的感伤与落寞。

“你知道吗?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,我的父亲姜尚驾崩,那时候玄武告诉我,每一个死去的人,都因为对人世有着割舍不断的卷恋,会化做一颗星辰,默默的注视生者,朝着更美好的明天,一步一步扎实的迈近。”姜云的眼角还是有泪,她以为一个人的眼泪,是可以干涸的,现在才明白,只有回想起那些伤痛的事情,眼泪总会不自觉的流出。姜云的眼眸中,倒映着一颗遥不可及、散发光辉的星辰,“如果玄武说的是真的,那么,他现在,应该比我更了解夜空是什么样子。”

“人这一生,最大的伤痛,莫过于生离,莫过于死别,偏偏这两种伤痛,是每个人必须要经历的,谁也无法逃脱。”萧辰伸手,温柔的抚摸着姜云的长发,“正因如此,我们才不能沉溺于已成定局的伤痛,而后带着逝者的期望,在每一个阳光饱满的明天,活出更好的自己。我想,玄武前辈也希望,你能永远保持着笑容。”

姜云放下车幔。

最后一缕明亮的星辉,也被彻底隔绝。

马车内一片漆黑。

“萧辰,你也会离开我吗?”姜云问道。

“不会。永远不会。”萧辰坚定的回答。

明明是漆黑一片,肉眼根本无法看清任何事物,但当姜云抬起手掌的刹那,萧辰的手掌就准确无误的握紧了她。

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,即便身处黑暗,即便眼睛起不到任何作用,但真心相爱的彼此,会下意识的感知到对方的动作——曾经,姜云是萧辰的一束光,照亮了萧辰的整个世界;如今,萧辰变成了姜云的生命之光,照亮了姜云泪眼朦胧的双眼。

“我曾经听朱雀讲过一句话。”姜云自然的倒在了萧辰怀里,双眼紧闭,感知着萧辰身体的温热,“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,所以男人都变成了骗子——你的回答,会是一个谎言吗?”

“我曾经也听玉彤讲过一句话。”萧辰很自然的提起了“李玉彤”这个名字,就像是提起一个很要好的朋友,而不是曾经的青梅竹马,“她说,只要小孩子才说‘永远’,因为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,大海都会干枯,石头都会腐烂,更别提一个人张开嘴巴说的一句话——但是,我一直坚定的认为,‘永远’不是一句话,而是一个承诺,用一生去遵守的承诺。”

马车依旧在行驶。

今夜的月色极好,只是无人去欣赏。

对于群星簇拥的明月而言,也是一件落寞的事情吧。

玄武的死亡,即便没有人刻意传播,也会有人第一时间知晓。

乾坤之境,“四圣”之首的青龙,还是一副“腐儒”的模样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,脸上的每一条皱纹,都突显出的他的“老气横秋”。若不是这道他的真实身份,乍看之下,还以为哪家千金小姐的私塾先生。

“生死有命,这或许便是你的命运吧……”青龙独立时空的乱流,仰望着头顶混沌一片的星云,愈发凸显出他消瘦的身形,像是被一斧子砍了一半儿的老树,“你安心的离去吧,这不是还有我呢吗?我会更好的照顾君主,等到了我也驾鹤西去的那天,定陪你在黄泉之下,痛饮一杯好酒。”

青龙施礼,对着心中的那个朋友。

洪荒之境,穿着鲜红羽衣的妩媚女人,她哀愁的眉宇,愈发牵动了眼角的皱纹——朱雀其实没有那么老,像她这样的实力深不可测的武者,完全可以永保青春;只是,她不喜欢去强制改变什么,正如脸上多了一条皱纹,那便让皱纹顺其自然的生长吧。

女人骨子里,永远是柔弱的。

既然玄武死了,作为一个柔弱的女人,那不妨让眼泪也顺其自然的流淌。

“人总是要死的,或迟或早罢了,既然如此,我也只好接受你离开的事实。”朱雀有一张妩媚的脸,但妩媚之下,深藏着无可撼动的高贵与典雅,即便是她流泪的样子,也像是一幅精致的画卷,“你放心,把会把你那份宠爱,双倍的奉献给君主,玄武,你安心的走吧。”

朱雀用眼泪,寄托自己的哀思;用笑容,送别不再归来的朋友。

九天之境,正在盘腿打坐的白虎,也睁开了眼睛——这是他闭关修炼以来,第一次睁开眼睛,而且,眼中没有杀气,只有平澹,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平澹。

与白虎相隔十米,同样盘腿而坐的天杀魔童——不,应该是天杀邪帝,他已不是孩子的模样,变成了棱角分明、亦正亦邪的青年人。

“继续修炼。”向来沉默寡言的白虎,只对天杀邪帝说了四个字。

天杀邪帝闭上眼睛,对周遭的一切不闻不问。

白虎走出了九天之境,悬浮在大衍国上空。

刀,一把凶残的魔刀,握在了白虎手中——魔刀“虎魄”。

白虎眼神依旧没有杀气,可是他却挥出了满含杀气的一刀。

刀光,越过大衍国的上空,锐气不减,跨越了万里苍穹,一刀噼在了一片死寂的古龙之境。

挥出这一刀,白虎静止在空中,他不知道该怎么释放堵在胸口的情绪。

爆炸。

存在了千万年的古龙之境,被“虎魄”散发的刀光,一瞬间噼成了碎渣。

古龙之境,彻底消失在星陨大陆的地图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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