匆匆命令礼部人接管现场,谢琢便带着玄延回了潇湘宫中。
玄延唇早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无比,让谢琢又是心疼又是恼怒。
“以后不许再这样了,知道吗?”他警告的掐着人家的下巴,让人保证下次不会再做这种愚蠢的事情。
玄延垂下长长的睫毛,沉默不语。
谢琢都被气笑了:“你这是在抗旨?”
“陛下若是觉得我抗旨,那便杀了我好了。”此刻,一向温和的家伙声音中也带了些火气。
他甚至直直的看向皇帝:“孙怀忠身上为什么能带着匕首到先帝的灵前?”
兵荒马乱之后,玄延的理智也回归识海,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。
他的陛下是何等缜密之人,若是没有半点准备,怎么可能让孙怀忠带着匕首到先帝灵前?
谢琢喉间微微滚动,瞧着玄延胸前的一抹红色说不出话来。
今日之事确实是他刻意谋划,他想通过这件事,将先帝宫中那盘根错节的庞大宫人网络给撕开一个口子。
一个太监跟行刺帝王,安知其他宫人没有这个想法呢?
只需这一个借口,他就能将那些宫人放出宫去,而不是费尽心思还要受大臣们的叨叨。
一切都是最好的计策,只是他忘了通知玄延。
瞧着眼前这伤口,谢琢心中被愧疚溢满。
玄延如此质问不是因着自己受伤,而是因着陛下将自己处于这等危险的境地中。
然而瞧着陛下那般愧疚的神色,他又不忍心了。
“陛下。”他叹息一声,忍着疼痛将人抱在了怀中。
“答应我,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好吗?”
他声音醇醇,带着些无奈来:“若是今日孙怀忠带了您意料之外的冰刃,真的伤了您怎么办?”
只要想到那种后果,玄延心中的恼怒便再也忍不住。
谢琢想说不会的,孙怀忠绝对伤不到他。
可瞧着那人恼怒又无奈的神色,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了。
他唇瓣蠕动了下,许久后才道:“行吧。”
看在你受伤的份上,不和你计较,大不了下次这般做的时候不让你知道罢了。
玄延多了解谢琢啊,只他眼珠子一转便能发现他在想什么,不由得揉了揉眉心道:“您……”
“罢了,以后我和你寸步不离就是了。”想了半晌,他捏着人的指尖漫不经心道:“但凡有所纰漏,我便为您挡剑。”
反正,他是不会让陛下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受伤的。
“你……”谢琢又为这臭和尚的专注有些恼怒了。
他是君王,这天下有什么能让他……
轻轻一吻落在唇角,玄延声音无奈至极:“陛下,别让我为您担心好吗?”
他让人捂着自己的伤口:“我不会让您死在我之前。”
谢琢:“……”
他指腹碰了碰粗粝的纱布,终于不说话了。
因着行刺事件,太上皇的出殡都有些潦草了,可朝野上下却无一人敢表达出异议来。
只因君王正因着玄延受伤的事情暴躁不已,连官员都发落了好几个了。